昨天突然想起這個畫面,關於我去過最小的一家餐廳。
它在加德滿都最熱鬧的Thamel 區,是新朋友們旅途中的飯堂。地方大概只有三四十呎(三四平方米),昏暗,髒舊。桌子放了兩三張,開放式廚房就在旁邊,廚房與餐桌間的縫隙則是人稍微胖一點也難以通過的程度。晚上六時多,我們分開兩邊擠坐著。灰色的餐桌上是用過的牙簽與扭作一團面紙,我們把它們掃到一旁就開始點餐。後面有一位頂著凌亂長髮的外藉男士在看書,桌上放著乾涸的咖啡杯。老闆在旁邊切菜,指甲縫的黑邊依稀可見。外國人離開後,老闆的小孩就坐到我身後做功課,抄寫著尼泊爾文,看見我拍照便直直的看著鏡頭微笑。老闆一邊煮菜,一邊用不靈光的英文和我們聊天,又淘氣的騙我們說來幫忙做菜的太太是他的妹妹。突然一壺白糖從上方木架上掉下來,他又聳聳肩笑說,because I'm sweet。我們都沒他好氣,太太卻笑得很甜。其實最後在這裡吃了雞肉還是甚麼、炒飯還是炒麵我都忘記了,腦裡只剩下爐火的聲音,綠色的牆,油煙瀰漫的空氣,和這狹窄空間裡,暗淡燈光下,你們的面孔。
a restaurant in Kathmandu, Nepal. (Feb,2015)